左良玉让庞存的一顿重拳揍得迷迷糊糊,眼里黑一块白一块,还没清醒过来,便让闯军士兵套上了重重的木枷。
昔日叱咤风云,连崇祯圣旨都不放在眼中的平贼大将军,今时今日却落魄到了另外一种同样使人瞩目的地步。他被装进一辆特制的囚车里,双手依旧困在木枷中,难以自由活动,囚车的前后左右都有精悍的三堵墙骑兵围绕巡视,不露半分的空隙。
路旁的难民、农夫,饱受左镇欺辱的百姓,还有被闯军押送的官兵,都拥到了囚车附近,所有人翘首以望,都想一睹今天的左良玉是一个怎么样的处境。
蓬头垢面的左良玉意识还很模糊,耳朵里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人在骂自己。他想张开嘴巴怒斥一番,可是太长时间没喝水,让左良玉的喉咙像被针刺枪戳似的,稍微动一动都剧痛无比,勉强张开嘴巴,也只是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来。
囚车走到随州境内时,时间已到深夜,张皮绠下令部队停驻在一处村庄中休息。士兵们都席地而坐,一些强壮的闯军将士去往来搬运酒菜——由于战事已经结束,躲在随州城中避难的百姓也陆续返回村庄,局势已经太平了很多。
随州百姓对闯军赢得的这场空前胜利,同样感到兴奋。他们准备的酒菜相当丰盛,好多只大口径的洗面木盆中,满满地盛着大荤小炒。猪肉、羊肉、牛肉、鱼肉、驴子肉,红烧的、白切的、清炖的一概俱全,而且混放在一个木盆里,肉香扑面而来,真令人禁不住食指大动。
闯军的胜利就是随州百姓最好的节日,当地人完全是以对待新年的标准来迎接张皮绠所部。村民和士兵们就随意地坐在一起,杂处成一团。
一开始的最初阶段,百姓和闯军士兵不免都有许多的拘束之感,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吃饭,极小声儿的说话,大家苦于找不到一些摆得上台面的话来应酬,场面有些冷落。但这个阶段很快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