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李来亨轻提缰绳,驾驭战马小步走到了方以仁的身边,轻声说,“我明白你的用心并非只为了个人得失而已,你用心戎事、身负长才,岂会甘心白首五经之中?”
他在马上递了一块夹着腌肉的面饼给方以仁,劝慰道:“闯营之中,唯独你一人能读懂我心。你欲为帝师,可是我的野心不仅仅是帝王而已。”
方以仁听到李来亨的话,接过面饼的手猛烈颤抖了一会儿,他擦了一下额头上流下的冷汗,半信半疑道:“即便刘邦也是亭长出身,古来流民而开国基者,唯大明太祖一人而已。掌哨欲为朱洪武,还不够吗?”
李来亨将目光投到远方的饥民队伍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看到了招展的红旗和人类理想的世界,而后自嘲笑道:“我想创造令尧舜三代之治愧色的大同之世,你相信吗?”
方以仁摇摇头,但过了一小会儿,又轻微点了一下头。他连续长叹了好几声,然后猛地将整块面饼全部塞进嘴里,大口咬嚼起来,还差点被面饼噎到了自己。
“天下大变在即,掌哨若遭逢三千年所未有的大争鼎革之世,未尝没有功盖三代的机会。”
“哈哈!乐山,你又在投我所好,吹捧我啦!”
李来亨畅笑一声,不再谈这件事。他拍马冲到队伍的最前线,吩咐张玉衡再放一次粮后,从流民队伍中挑选一些家眷比较齐全、看起来比较稳重的人跟随闯营。
张玉衡困惑问道:“掌哨若要从流民中募兵,不应该选择一些精壮之人比较好吗?”
“你还不明白,饥荒到了这种地步,还能保得家眷老弱尚在的人,必定深怀过于常人的精力。而且有家眷在,不惟这些人不可靠,亦不惟这些人会不出力。”
李来亨将这些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以后,才在马上休息了一会儿。自从离开洛阳以后,他也是食少事烦,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