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骂我,她一只手抱着京巴,一只手来抓我的脸,嘴里骂道:“你这个连老婆都守不住的窝囊废!跟你老娘我撒野,我让你不得好死。”
听到有人再次骂“窝囊废”这三个字,我虽然已经秃顶也没戴帽子,但是依然有怒发冲冠的感觉。我抬手挡开了那泼妇伸过来的鸡爪子,顺势一把揪过来她怀里的那条京巴,拎出背后的菜刀,手起刀落砍下了京巴的狗头。一股热乎乎的狗血溅上了我的脸,一时间,我的耳朵清净了下来。菜刀在我手里有如此威力,我上辈子该不会是个厨子吧?当我抬起头,想欣赏一下那泼妇的神情时,竟然同时看到了三张惊恐的脸,而且都是灰颜色的。我已经断定这是癌细胞的作用,因为我昨天看到的“阿玛尼”的脸是红光闪亮的,墨镜大个子的脸是黝黑泛绿的,而此刻这三张脸都变成了灰色,还带着满脸的惊恐。
我用滴着狗血的菜刀指着那泼妇的鼻尖说:“你现在不用给你宝宝看腿了。”
这女人尖叫着,转身拼命扒拉开“阿玛尼”和墨镜大个子,迅速地消失在我的眼前。“阿玛尼”眨巴了两下小眼睛,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胡乱地冲着女人的背影说着什么远亲不如近邻之类的屁话,然后呵斥墨镜大个子,让他到楼下车里去给我取一盒冰淇淋月饼,说算是装修房子给邻居们带来不便的一点小表示。墨镜大个子扔掉手里一根杯口粗的木棍,转身下楼取月饼了。“咣当”一声爆响,我摔上了防盗门。世界真的安静了下来,楼上装修的工人似乎学会了蹑手蹑脚走路,我这才发现自己满身的狗血。我发出了一声下意识的呻吟,一下子瘫坐在门口的死狗旁,感觉自己虚脱得像一根煮烂了的面条。
望着小京巴两只圆鼓鼓的眼睛,我禁不住有些发抖,我想学着电影里面对待死人的方式,给它把两个眼皮抹下来,可是狗好像没有眼睑,死京巴依旧瞪着我。我抱着头抽泣起来,越哭越伤心,我不知道我是在为自己哭,还是在为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