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丽,记住,报仇容易释仇难。记住,你叫于曼丽!”明台嘱咐她。
王天风说:“你还有什么未尽之遗言,尽管开口。看在我们师生一场,我一定替你把‘后事’料理得妥妥当当。”他稳稳当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明台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以标准军姿立正。
“姐姐、大哥,对不起!”他说第一句话时,已心胆俱碎,痛楚难当。
“于曼丽,替我多杀几个鬼子!”他扯着喉咙喊出第二句,情绪悲壮,视死如归。
“姆妈,不孝孩儿来见您了!”第三句,两行清泪落下,毅然决然地扣动扳机。
只听得于曼丽一声凄厉的惨叫,盖过了扣响扳机瞬间的声音。尽管如此,机舱里的人也清晰地听到了咔的一声,枪机撞击滑轨终端的刺耳声,是空枪!
手枪依旧握在手上,人依然岿然不动,心却已经大彻大悟。
弥足珍贵的一枪,超越了死亡,迈过了于曼丽的仇恨,震荡了一对生死搭档的心魂,完成了于曼丽心灵价值的重建。
枪居然没有落地。
这让王天风感到意外。
通常这种“濒死前的训练”,没有一个学员枪不落地的,个个都吓得魂飞胆裂。
明台是第一个站得笔直、枪不落地、魂魄俱在的人。
明台、于曼丽、王天风都很安静。
机舱里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们提前毕业了。恭喜你们逃出生天。”王天风说。
机舱里几名随行教员走上去,从明台手上取回手枪。明台没有动,因为动不了。于曼丽也没有哭,因为哭晕过去了。
“每一个站着走出这座特殊军校大门的战士,我都会让他们有一段回味无穷的经历,以至永生难忘。”王天风说。
飞机舱外的云被气流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