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说。师傅家在刘公镇,十五里地,“十三能”骑了自行车带我,也就用不着富贵厮跟,舅舅却把他戴着媚金香玉挂在我的脖子上,叮咛黑夜出门,要多生个心。舅舅显然对“十三能”有疑心,但“十三能”长得虽贼眉鼠眼,其实人还厚道。
一路上他都在骂那个扔孩子撞车的男人,“你瞧着吧,他不得好死!”他说那男的姓郭,先是在县城东大桥收费站里当了一年临时工,与警察打交道多了他便以为他也是警察,回家来在镇子路口也设卡收取过境费,被乡政府取缔了,就也做香火生意,但他生意做得不好,做得不好慢慢做就是了,但他是那种得不到就破坏的人,夜里担了粪尿倒在别人家摊晾的柏朵里,如今又想出这点子,在公路上扔孩子撞车讹钱。孩子也命苦,是他抱养来的,估计被扔撞过十多次了,每次讹得二百元或五百元,去年冬天断过一次腿,那次讹到了一千五百元。我问出了这种事镇上也没人管管?“怎么管呀,他扔撞的是他家的孩子,”“十三能”说,“你们来教训了他,能打断他一条腿就好了!”赶到了刘公镇,不巧的是“十三能”的师傅偏偏去了丈人家,又用掉了数个小时寻到他丈人家,待将相机修好,差不多已是第二天的清早。当我们终于返回了镇上,舅舅和烂头却正在那棵很奇怪的树上剥一只狼,狼皮剥下了一半。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着剖狼!时间是四月二十三日,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树的上空低低地凝集了一疙瘩云。狼是白色的,皮毛几乎很纯净,像我数年前在省城的一家皮货店里见过的银狐的颜色。它被吊在树杈上,大尾巴一直挨着了地面。狼头的原貌已无法看到,因为狼皮是从头部往下剥的,已剥到了前腿根,剥开的部位没有流血,肉红纠纠的,两个眼珠吊垂着,而牙齿错落锋利,样子十分可怕。
围着树拥了一大堆人,有个妇女牵着孩子往跟前挤,对着烂头说:“他叔,他叔猬娃把你叫叔哩!”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