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媤先是一怔,然后半陷入枕头的脸半晌之后别开了。
不管身后唐敛的目光多么犀利灼热,她都没有回头,有些事她自己不想面对,更不想让别人知道,特别是他。
她回来之前就想过,要是唐敛知道了她这么多年来的种种,知道她是怎样的伤痕累累,会不会悔不当初?
然而她怎么会不懂他?如果真的只是想要让他知道这样,唐敛对她,就只有怜悯。
可她一边想让他知道因为他,她这么多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一边又不想他因为怜悯自己,看轻自己。他太复杂了,所以更让人费心了。
那天她确实想走,可来都来了,还见到了他的人,舍得吗?
这么多年,什么感情都参杂在里面,不光是舍不得,还有痛苦遗憾。她过着生不如死的几年,全都是因为他啊。只是他已经结婚,即将成为别人孩子的父亲。出于任何理由,她都不该去搅和他的生活。
可第二天她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是坐在酒店的沙发里,看着A市的天空,她多难得才有了这样自由挥洒的日子,多久没有见到过’外面’的人和事?
余音媤背对这她,闷闷的声音带着浅薄的笑意,“过得好不好又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你操心。那晚我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喝了很多酒,意识到自己身体又要不行的时候,我本来想拨急救中心的电话,但是打错了才打给你,后来我手机掉进鞋柜下面了,我意识不怎么清晰了,才会重复循环拨一个号码求救,所以,你别感到负担。”
她语气到此顿了顿,隔了会儿才说:“你也别再因为以前的事觉得对不起我而跑来施舍我。”
“我没有施舍你,”唐敛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黑眸半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你难道不是因为恨我才回来吗?”
余音媤一怔,转过身看着他,突然嗤笑,“你的自我感觉还是像以前一样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