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体现在‘克’字上,一种解读是批评共叔段多于郑庄公,用‘克’一字,是因为追随共叔段的人多,这是在强调郑庄公跟共叔段的争斗并非兄弟之争,而是臣子聚众反叛。”
“另一种解读则认为‘克’字是在批评郑庄公,臣子作乱,《春秋》里都以‘杀’描述,这是《春秋》用词的固定模式,就像是臣子杀了国君,必须要用‘弑’一样。”
“在这里用了‘克’字,就表示记述者不认为这是单纯的臣子作乱。郑庄公的母亲疼爱共叔段,要求郑庄公给弟弟封地。如果郑庄公不给,或者是给一块不足以作乱的封地,就不会让共叔段有叛乱之力。共叔段反叛还没有形成事实,仅仅只有风声,郑庄公就对他下了手。这一个‘克’字,是在批评郑庄公没有尽到君主和兄长的双重责任,甚至是在讽刺他早就预谋清除弟弟。”
写到这里,孟德斯鸠停了一下,为自己居然能这么简练地总结出这些字句而骄傲,接着写到的随笔,就让他觉得无比轻松。
“我问李大臣,这些不同的解读,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他说,以前他也认为,肯定有一个解读是正确的,而且永远正确。但现在他觉得,没有哪个解读能永远正确,每当一个王朝刚刚兴起时,就要强调郑庄公的恶,由此来宣扬他们推翻前朝的正义。而当王朝统治稳固时,就要转而强调共叔段的恶,由此来批判那些破坏统治的行为。”
“这样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难道历史可以供人随意涂抹,就如巴黎街头那些记女,而不能容下真正客观的真相吗?”
“李大臣说,孔子著述《春秋》时,不就是痛感当时礼乐崩坏,才以礼法汇于述史,有了这样的微言大义吗?后世解读《春秋》,之所以会有不同的方向,不就因为,《春秋》本身就是对历史的解读,而非单纯的记述?”
“这句话让我豁然开朗,却又无比绝望,难道真如李大臣所说,一切历史都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