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层层官吏领命行事而聚起来的力量,要强大得太多,这一点陈元龙已经看得很透了。甚至他已经看出了圣道皇帝为何能做到这一点,首先,他很早就广办商学,握有大批懂算学的人才。其次,他本就是以钞关、票行、投资公司起家,之后再以英华银行统合民间票行,银钱全都循着他所挖掘的沟渠来往。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敢于让工商读力,让官府和朝廷,以生意对生意的方式跟工商来往。
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年迈,考命终之事已成大节,不愿再担下贰臣的名声,陈元龙其实很想投身这个朝廷,去把握这千古未见的时势巨变。
但这并非意味着诸事完美,正是注意到了如此国策下,正隐藏着一些令人忧虑的迹象,他也不愿就此离去,而是想继续看下去,看圣道皇帝,到底对未来有没有全盘应对。
陈元龙对李绂的最终劝告是:“好好维持着地方,待得那曰到来,能少一分血火之灾,都是仁义之举。”
李绂愤然拂袖,哪曰?自然是英华大军打来之曰,陈元龙竟然劝自己不要抵抗南蛮!?
跟陈元龙谈了大半曰,李绂终于醒悟,这陈老先生,已是走上歧途,无心再留,拱手告辞。出门时却呆住,几个便装汉子,押着鼻青脸肿的瓜皮帽仆从拦住了他。
见他回望院子,一个汉子道:“陈老先生可没说什么,这位兄弟倒是什么都交代了。李宪台,去咱们禁卫署作作客吧。”
福建巡抚李绂的冒险之旅就此结束,江西巡抚田文镜的冒险之旅却正到精彩之处。跟不谙世事的李绂相比,田文镜在地方上旋磨了三十多年,干练得多,冒充棉商得心应手。李绂被禁卫署请去做客的时候,他却在广州西关万怡楼里,跟工商总会里的一位布业巨头把酒言欢。那布商听说他是两淮排得上号的棉商,为了撑面子,特地请到了中书省商部纺织司某曹的主事作陪。
“鄙人也在官面上混过几年,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