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庄稼都得了丰收,收成比去年又多了三成,前些日子下面人告诉他,统计下来,今年迁往杜陵县的人又多了,全县里几乎没有闲田荒地。又说,到明年只要没有大灾大难,情况恐怕还好一些,杜陵县在大人的治下,与往年已是大不相同,大人在这儿已待了这么些年,恐怕还有机会升官呢!
关于升官之事,他并没多说之言片语。其实在年初上面钦差下来视查时就有向他透风,他明年可能被调往京城去。做京官,是所有地方官的梦想,尽管他舍不得这片土地,舍不得这相处了五年的百姓,可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抱负,身为一介读书人,一介人臣,他当然想站在离天子最近的地方,站在更大的天地里,为天子效命,谋求苍生幸福。
京城,他只去过一次,省试,殿试,然后是天子赐宴的琼林宴,那一年从开春到秋末,他都待在京城,却并没有多少时日去领略京城的风光,只是没日没夜的苦读,偶尔累了,才会在京城的街道上走一走,那里的繁华与歌舞升平,让他当年惊叹,现在难忘。
一晃,五六年已过去了,当年他还是个青涩稚嫩的书生,如今已经做了五年父母官,将至而立了;尚淑那时候还是个齐他腰高的小女孩,现在却到了出阁的年纪;而爹娘……算起来,离去的日子竟又多了一年。
想到唯一相伴的至亲,薛尚清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妹妹已经十六岁,明年是一定要择期出嫁的,他又可能远去京城,到那时他们兄妹再见一面不知会有多难。思及此处,正好前方出现个玉器斋,他便索性移步走了进去。
尚淑原本有一对青玉镯,是母亲在变卖嫁妆时特地给她留下的,那也是她唯一值钱的饰物,可前些日子她掉落了一只。只剩下另一只,她便索性不戴了,他知道候只是训斥她竟把母亲所赠的东西都丢了,却从来没曾想过没了那玉镯她是最伤心的,这下子,连唯一值钱的首饰也没有了。连沈妈都说他,别人当官,妻女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