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首看在眼里,觉得自己下对了注,心中更是欢喜。
胡宗宪在南京没有住处,便寄寓在鸡鸣寺的客舍中,距离休宁会馆也不过隔着两条街。不过半顿饭的功夫吴伯仁便到了,他随管家进了书房,只见胡宗宪正坐在书案旁,赶忙敛衽下拜道:“伯父见召,不知为了何事?”
“无须多礼,坐下说话!”胡宗宪点了点旁边的椅子,对管家说:“你去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就说我有事出去了,让他明日再来!”
“是,老爷!”管家应了一声,出门去了,顺手把门带上,吴伯仁不知道胡宗宪有什么要紧事要与自己说,心下不禁有几分惴惴。
“伯仁!”胡宗宪也不绕弯子,从案上拿起一本书来:“这书上写的可都是真的?”
吴伯仁定睛一看,胡宗宪手中的正是自己写的那本《海上荡寇志》,赶忙应道:“不错,句句是实!”
“当真?”胡宗宪皱了皱眉头,他翻到一页念道:“有旗舰乃是主帅所居,名曰‘长须鲸’,船长二十余丈,有巨炮百余座。贼船位于数里之外,船长发出号令,众炮齐发,炮声震天,贼船无不化为糜粉。伯仁,我也是见过铳炮的,即便是最大的弗朗基,能打个一里多一点就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打到数里之外?而且那炮子最多也就能将船打个窟窿,厚一点的船板都未必能打穿,如何能将化为糜粉?还有,你书上说那主帅座船长二十余丈,宽不过三五丈,如何能摆下百余门巨炮?更不要说那铳炮威力越大,释放时震动越大,大的铳炮,就算是薄一点的城墙都不能放上去,何况船上,更不要说百余门了,若是施放起来,恐怕敌船没打沉,自家的船就先震沉了!”
胡宗宪问了这一连珠炮问题,口气却并不严厉,毕竟这本书还是将整个剿灭曾一本的过程描写的十分详细,从中可以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而当时文人在自己的文章夸大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胡宗宪自己也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