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的手蓦地一僵,他低下头,看着趴在船板上的小孩儿,白嫩嫩的手指正轻轻摸着他的鞋面。
时光倒流二十年,那个喧闹的北狄皇宫后殿里,那个抓周宴上,那个白嫩嫩的小婴儿,一下子就摸上了他的靴子。
鹿知山放开了船桨,任由乌篷船在这荷田中间胡乱地打着转,他就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漆黑的鞋面上,那只白嫩嫩的手。
穆南枝的手指在男人的鞋面上一下一下流连,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没想,对着面前男人的这双脚,她的心既空空的又满满的,手指其实就是下意识地做着无意识的动作,等发现男人一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穆南枝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表哥……”穆南枝有点儿羞赧,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她有点儿懊恼,好端端地摸人家的鞋子做什么?表哥一定觉得她很奇怪,她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鹿知山缓缓地蹲了下来,他的大手捏着小孩儿的下巴微微带着劲儿,强迫她抬起头,小孩儿一脸晕红,甫一接触到男人炽热的目光,就忙得垂下了眼,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着,半天才小声开了口:“表哥,你怎么不划船了?”
鹿知山轻轻啄了啄小孩儿的额头:“划船哪有亲囡囡有意思?”
“表哥!”穆南枝打定主意绷着不笑,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表哥,你怎么这么油嘴滑舌啊?”
“囡囡不喜欢吗?”鹿知山捏着小孩儿的下巴,眯着眼笑。
“表哥,你哪儿哪儿我都好喜欢呀。”穆南枝小声道,四下环顾,确定没人看见,然后她飞快地亲了男人一口,又忙得羞答答地缩了回来,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她觉得自己真是学坏了,日日跟男人黏在一起,男人总变着法儿地撩拨她,而她本就是个小花痴,男人又是存心要撩拨她,她哪儿能忍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