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告诉她,他辗转反侧的,是他 后悔了。
他弯曲的指节蹭过她凉透的面庞,“你憎 恶我吗。”他拿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抽,
一下又一下,她软绵绵的,她连打他发泄,了 他一桩酸楚,都不肯。
“我对不起你。”
他哆哆嗦嗦的轰然倒塌,不能哭,不能 让这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官场,
察觉他的软肋和悲伤。
但穿心的针,哪里饶恕他。
钝痛。
他品尝过一万分的疼,未曾尝一分肝肠 寸断的痛。
他手掌依然滚烫,是当初捂着她的温 度,他胸膛仍炙热,也是他拥着她的狂野,他无 法换回她的呼吸,她一声娇憨的良州,甚至不了解淌在衣衫的泪滴来自谁的崩溃。 她走得干脆。
走得无所眷恋。
她爰了别人。
她笑看这荒谬的角逐。
二力刚挂断对讲机,房间传出歇斯底里 又压抑的哭声,他一愣,悄无声息推开门扉, 沈良州双膝跪地,他匍匐在床畔,握着她枯 瘦的手,嘶哑的阿霖,嘶哑的求你回来,仿佛 山林的晨钟暮鼓,那一刹,他不再是残暴不 仁的州哥、运筹帷幄的沈厅长;不再是铁骨 铮铮的三司丰碑、天之贵青的太子爷,仅仅 是一名憾失所爰的七情六欲的凡胎。
二力站在床头,他注视着骨灰盒张世豪 的遗像,他在笑,轻蔑的笑,他输了。
他的确战败。
但他拥有程霖。
而程霖,是胜了的活着的人,最大的求 而不得,最遥不可及的窗前明月。
沈良州被折磨得涣散麻木。
他跪坐在干涸了血迹的瓷砖,生怕扯痛 了长眠的她,捋着一迢迢发丝,“从前,我占 得先机,什么都不缺,女人就像湖泊里的鱼, 怎么跳,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