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送到这儿割了舌头,挑了脚筋 , 剜了眼睛的,不计其数。
轻易死不了 , 却活不痛快。
中学有一套体操雏鹰起飞,八十年代末东北当黑话的 , 通俗点是温水煮青蛙 , 先把人囚禁,搞个半死不活,等风声 , 如果有相关人报案失踪,再视情况决定放不放 , 影响不大 , 偷摸做掉,烧成灰儿攘了 , 影响恶劣,丢在荒郊野外 , 漂白儿。
东北的社会渣子 , 夜场小姐 , 最厉害时每天几十起失踪案 , 一多半是这么来的。
我离开哈尔滨一夜两夜 , 这座城下了初雨,春日的雨细密浅薄 , 唯独这一场,出奇得大 , 断断续续不放晴,雨水将郊外的木屋子浸泡得犹如失了根基 , 摇摇欲坠,强撑着不散架,晃荡在幽暗的黄昏里。
空气闷得很,越往坡上走 , 越压抑,风一吹,冷得打颤,驻守的马仔见来了人,朝屋内招呼,随即走出一名不高不矮的壮汉,叼着牙签,啐进草坑里,几步迎上我 , “程小姐,我虎子,给您见礼。”他鞠躬作揖,“力哥刚支会了,您来探视。”
我问人呢。
他前头带路,抵达一扇漏风的木门,铁锁勾着门闩,无需钥匙,刀片一划,嘎嘣就折了。
帮派不见血的行当,一向不配钥匙 , 泛水儿了,落在条子手里 , 钥匙算绑架的证据,刀片和匕首才是溜门撬锁的家伙。
门吱扭摆动 , 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 , 呛鼻的浓稠灰尘,以及四面八方飞舞的苍蝇蚊虫,嗡嗡呼呼的 , 将这间牢笼变得无比肮脏作呕。
虎子堵着鼻,“程小姐 , 脏了您衣服 , 您出来吧。”
我说我想单独和她聊几句。
虎子哎了声,麻利退出去 , 我硬着头皮朝里走了几米,混乱狼藉的草堆中央坐着一个清瘦佝偻的女人 ,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