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潜邸中为内侍的时候,何知文也没正眼瞧过这等武夫。三大王为大宋圣人,自家等人反倒越活越回去了。这个官家之位,到底有何当头!
何知文如此客气,小武官却还未曾让开。目光一扫那些垂首的掖庭小监,果然都抱着一刀刀一令令的纸,怕不是把垂金铺都搬空了。天时尚有点寒,过午还起了风。人人戴着纱罩璞头,又垂着头,不大看得清面目。
小武官又朝何知文一礼:“职责在身,不敢当大铛的酒。这些掖庭小监,还请大铛稍候,俺查点一下。耽搁了大铛差遣,实在是罪过万分,还请大铛见谅。”
何知文终于变了脸色,站定仰起脸,冷冷道:“汴梁中人,终未死绝。便如此折辱官家么?请张殿前来!烦请传话燕王,便让太上还于禁中便是,某奉三大王,就是编管到沙门岛,也死而无怨!但请张殿前来说一声!禁中周围,全是你等之辈,苍蝇蚂蚁都不得擅入。燕王又掌着几万兵围着汴梁,还惧着一个三大王作甚?难道某等还能夹带兵刃入禁中,官家自家作乱不成?”
这话便是说得诛心异常了,谁也没想到,何知文这个时候撒起泼来。看来这些时日,的确憋得很了。
几名班直顿时上来作好作歹,这事情要是闹到张显那里,张显说什么也要给何知文一个面子。要知道马上萧言尚茂德帝姬,还要赵楷表演君臣和谐呢。真闹得不可开交,还不是这些班直倒霉。
几个人顿时将被喷得面红耳赤的那小武官拉开,又朝何知文赔了礼,恭请大铛入内。何知文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仰着脸就直入禁中,看也不看这些班直一眼。那些掖庭小监受了惊吓,也快步跟着,没人敢稍稍逗留耽搁。
一入禁中,延福宫的范围之内,就不是这些班直能涉足的了。萧言就是再为跋扈,此刻也不敢做到凌迫禁中的这一步。
等转过一个弯,拱辰门外那些班直看不见了。何知文才挥手遣开那些掖庭小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