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个奚人将领,冒冒失失的插了一句:“大王,干脆俺们先不立营,渡河打垮了宋人前军再说,俺们干脆在高粱河南面立下大营!挫了宋人锐气之后,在高粱河南和他们决战!”
萧干淡淡的扫视他一眼,笑道:“背河列阵?真是亏你想得出来!宋人锐气正盛,俺们先让让他们。等天气寒一些,冻也冻垮了南人。某手里就这最后一点实力,不可浪战,没有完全的把握,谁敢轻言决战?”
萧干神态轻松,却轻轻否决了麾下求战请求,让底下人都有点垂头丧气。大军军资不多,利在速战,趁着宋人大军未至,先冲杀一场岂不是好?
看着周遭人神情,萧干笑道:“这支宋人前军。全是骑军,很可能就是俺们在易州城下碰到的那支军马!此等敌仗,专拣硬手碰,岂不是笨?再说他们是骑军,一旦不利,调转马头就走便是,俺们难得全胜,还不如等宋人主力赶来!某料定童贯那厮,私心自用,还是以刘延庆这草包统领中军,到时候,一阵杀败了这手下败将,才是真正挫动宋人锐气的最佳一途!这才是真正速战之法!难道某的儿郎,会怕了和刘延庆硬碰硬?”
萧干这番话,他的麾下将领,无论奚人契丹,都是心服,只是大声应答:“大王,俺们岂能怕了刘延庆这草包!到时候和他决战就是!他要深沟高垒和俺们相持,俺们就渡河找上门去,踏平他的营垒,将他远远的赶走!”
萧干但笑不语。
他的内心,当然不如言辞当中这等光明正大。
大辽,已经是不成了。哪怕就算他战胜了这一阵,这个大辽,也已经没有回天之力。这个道理,他明白,在燕京城中的耶律大石也明白。他和耶律大石都在等待。等待着那个垂危的天赐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气。当这个北辽朝廷丧失了最后的这点凝聚力和号召力的时候,耶律大石会北走投奔耶律延禧,而他萧干坐拥四万人马,天下之大,哪里不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