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电影里的法庭戏不同,现在地球联盟采用的法系里,法槌只是起到维护法庭秩序的作用,在裁决和宣判时,并不用什么“一锤定音”那么戏剧性的效果。
换言之,罪犯不太可能把法槌当成裁决的象征,进而记恨法官的手——特别是左手。
“这就说不通了。”
楚歌眯起眼睛,继续打量着死者身上的伤口,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死者身上的伤口虽然凌乱和残忍,但下手的力度和分寸,都非常冷静,总觉得,凶手不像是盛怒之下的报复,倒像是一具精密的机械。
“直到左手,你看,左手断指处,伤口凹凸不平,不像是切断,倒像是硬生生折断然后撕扯下来,而且发力并不稳定,显示凶手处在无比激动的状态中。
“这就说不通了。
“要知道,凶手一路都是非常冷静的,哪怕刚刚攀爬上十九层楼,仍旧保持最精确的呼吸和肌肉控制。
“之后对死者的折磨,同样冰冷,稳定,残酷,像是解剖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偏偏到最后,蹂躏死者的左手时,凶手一下子丧失了冷静,变得疯狂起来,为什么?
“倘若凶手仅仅是为了向死者的母亲复仇,他和死者应该是素不相识的,或许他就没把死者当成一个人,仅仅是报复的工具,那为什么,他几乎已经完成了报复,天大的怨气也该宣泄得差不多了,却在最后一步,某种特殊仪式上,彻底丧失了理智呢?”
赵铁山非常重视楚歌的直觉。
毕竟,这样的直觉,才刚刚帮助警方抓住“疯子”宁晓峰和“兵工厂”刘斌。
赵铁山蹲下来,用放大镜细细查看死者左手的断指伤口,再和身上别处的伤口进行比对。
“的确,一处粗糙,一处精确,一处癫狂,一处冷静。”
赵铁山道,“你觉得,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