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唐云天像是真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抬手一拍,巴掌重重的落在我的手背。我觉得手背如同要崩裂一般的痛楚,但疼痛中,仿佛又一层薄薄的皮,蒙在手背上面。
我不由自主的低头看了看,我看见自己的手背上,好像浮动着一小片若有若无的水波神纹。
“这是我从七门老辈人手里得到的水波神纹……现在把他留给你……”
“叔爷,你……”
“不用多说什么……这一辈子,好像很长……又像是很短……”唐云天或许是一个活的豁达通透的人,明知要死了,就不需要谁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的左手软塌塌的垂了下来,慢慢说道:“借阳明先生一句话……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叔爷,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吗?”我知道唐云天不听什么宽慰的话,只能在他临死的时候,替他完成一些未完的心愿。
“我死了之后……娃子……把我的骨灰……送到唐家的祖地八角楼吧……”唐云天的眼神,突然开始涣散,仿佛拼尽这一生最后一点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累了……想回家……”
我还有话想说,可是,唐云天说完这些之后,那双尚未完全闭上的眼睛,似乎是定格了。
我不用去看,就知道唐云天肯定已经去世,我心里,仿佛只剩下了悲苦。尽管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唐云天,可他的风骨,却烙印在我心中。
北师从,南云天,中间横跨一雷山,这句当年响彻大河滩的俚语,如今,变成了绝响。
我轻轻把唐云天尚未闭上的眼睛合拢,那个曾经在心头回想过无数次的问题,忍不住又浮现了出来。
我在想,为什么河凫子七门的每一个人,都要承受,承担如此之多?我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这条命,就不再属于自己。无论是七门的大人,还是女人,甚或孩子,每一天每一刻,都要随时面临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