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张重华略显诧异的目光,便对张重华微微颔首示意。
张重华不敢怠慢,微微侧身拱手为礼,只是心情却实在不平静。那个中年人名为郭荷,秦州略阳人,乃是陇右首屈一指的经学大师,早年因为陇上动荡不宁而避居河西,就连凉州那些向来眼高于顶的豪门大宗对其人都不敢怠慢,礼遇有加,甚至多有子弟出入其人门下,执弟子礼事之。
张氏数代经营河西,对于文教事宜也都极为重视,复礼崇儒,对于郭荷这样一个名重西陲的经学大宗师自然也不敢怠慢,因是屡以殊礼征辟,而郭荷却始终不应,只是避居张掖治学。甚至早年张重华被其父立为嗣子时,还有意想要邀请郭荷前往金城教育子弟,却被郭荷婉拒了。
如此一个大誉加身的经学宗室,哪怕张氏作为河西霸主也都不敢怠慢,若真恃强凌辱,则必败坏士心。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畏强权、笃静自守的人伦表率,却不知何时离开了河西,如今更是怡然成为沈大将军座上宾客!
想到郭荷对自家多番礼辟敬谢不敏,如今却一反旧态的迎合行台,张重华少年气盛,心中难免有些吃味。片刻后他似有所觉,侧首望向另一侧,却见沈大将军似笑非笑看了他几眼。
那英朗俊美的脸庞上充满了随和与淡然,却让他心弦蓦地一颤,似乎有什么心事被那双清亮的眼睛窥破,忙不迭垂下头去不敢再有什么杂念。
之后沈大将军倒也并没有一味注视他,得于居高临下的便宜,张重华俯瞰下去,才发现下方坐席中也都多有凉边时流,甚至不乏他所熟识的凉土豪宗的家人。
那些人有的也察觉到张重华的注视,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尴尬与局促,而就是这种淡然,让张重华心底忍不住的向外泛出寒气。眼下的他,阅历尚浅,或还不能详知这些现象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心底却谨记之后返回的时候,一定要向父亲详细汇报。
阔大的殿堂中,不独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