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蒲生也是颇怵嫡母威严,闻言后自然不敢久留,撒丫子便往园外跑去,也不知记不记得阿兄求救的事情。
沈哲子步入房中,便觉气氛压抑,他摆摆手示意垂首恭立的侍女们俱都退出,而后转入内阁便见兴男公主背对着房门半卧榻上,缓步上前轻声问道:“娘子已经知道了?”
听到自家夫郎声音,兴男公主啜泣声便更响起来,转过身来泪水涟涟:“父母亡时,我便不在亲前。如今阿弟又……沈哲子,我真是心、我怎么配为人至亲啊……”
她已经多年不再直呼夫郎名讳,眼下又脱口而出,可见心绪之悲伤混乱。
沈哲子顺势坐在榻侧,一如往年将公主环拥膝上,还未及开口,便又听公主啜泣道:“那小子幼来便疏远我,我本也不该因、可是……可是我一想到他这命数多劫,我、我真该求你把他接来洛阳。他留在建康,满怀都是伤心,又怎么能安养长活……那蠢胖自己折腾自乐,他是不会念到自家兄弟辛苦!”
听到公主如此愧疚情切,连皇帝都一并埋怨,沈哲子更觉不好开口,只是讪讪道:“陛下、陛下也有许多不得已啊。旧事乖戾,人情难张,陛下与我……”
他刚刚讲到这里,便见兴男公主已经抬起泪眼凝望着他,心内不免又是一叹,夫妻厮守十几年,彼此已经太熟悉,他这里刚刚开口为皇帝开脱,兴男公主大概便已经猜到他将有难于启齿之言。
“我、我再怎样悲戚,也谨记不扰你外事分毫。早晚都是要说,我听着呢!”
兴男公主抬起他衣袖狠狠擦拭泪眼,而后嘴角一瘪、鼻音浓厚的说道。
沈哲子闻言后干笑一声,而后又觉不合时宜,忙不迭板起脸来,抬手抚平公主鬓角,叹息道:“难道我是年久情弛的人?你这娘子心胸能载几分悲扰,我向来都筹算精明,决不舍得让你负重。你也不必发声问我,我日中匆匆回府就是要伴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