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想象。
尤其到了现在,他手中力量几乎已经被耗尽,就算能够侥幸活下来,有此确凿之功,能否获得预期中的回报以补充过去这段时间的损失,也已经开始存疑。
“难道今日真要命绝族灭于此?”
蒲洪抬头看一眼湛蓝的天空、漂浮的云朵,然而不远处的厮杀声很快又将他拉回现实中来。值或不值,又或对或不对,眼下已经无暇细思,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欣慰或悔恨,而死人则无需在意这些。
“要杀蒲洪,还需再添人命!”
蒲洪强打起精神,再次抓起手边战刀,向不远处神态狰狞的敌卒们扑杀而去。
时间的流逝,并不因此间惨烈的厮杀而有所变缓,初升的朝阳很快达于中空,天地之间复又变得燥热起来,就连战场上的厮杀声都变得沙哑干涩。
关中连年久旱,哪怕是盛夏时节,渭水水量仍然算不上充沛,一道浊汤横陈地表,但也足够行驶舢板、竹筏。
于长安得知杜洪外逃于咸阳之后,路永便主动请战,率领麾下三千将士换乘舟筏沿渭水而上,抵达境域之后即刻弃船登陆,一路气势汹汹向咸阳杀来。
路永的到来拯救了蒲洪,甚至晋军只要晚出现半个时辰,蒲洪并其身边仅剩的两百多名卒众只怕已经将要为乱刀分尸。
当然咸阳城里那些氐胡是否还存活着,路永根本就不在意。他之所以如此迅速赶往咸阳,主要还是求功心切。
行台王师越来越壮大,许多年轻的将领也快速成长起来。路永虽然高为水军督护,但这些年来真正战事上的表现却乏善可陈,纯以资历临于高位,危机感不免越来越浓烈。
杜洪本身算不上什么,但是其人先窃据长安,后伪造愍帝遗诏,早已经是名列行台功事簿上的目标。若不能斩杀其人,即便是收复长安并三辅,功事上仍然差了几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