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桓豁这么说,沈哲子也不知道是该要欣慰还是同情,他从席中站起行下来弯腰搀扶桓豁:“正如阿鹤所言,郎子你又何必如此。对于元子兄,我也实在不乏惋惜。大概是我身有劣处不能自察,因此失于旧友。但就算是有什么值得追缅愤懑,那也是我与你兄不能相得,无涉于你,你也不必因此深作自惭。”
桓豁却仍跪在地上不起身,继续颤声道:“大将军气量宏大,但我又怎敢其次自作逃脱。尤其久行于外,近日归洛才从幼弟口中得悉诸多家门故事,家丑本来不敢外道,但实在智浅难解,才冒昧求告大将军……”
说话间,他便将家门中有关兄长桓温妾室葵娘的事迹沉声道出。
沈哲子听完这些后,心内也是多有感慨,忍不住叹息道:“人性高洁,也实在不必全仰壮烈事迹,此女能得如此坚韧自守,也实在不愧烈妇之称。生人百年,能得一人如此倾心以待,元子兄也足可以此**了。”
沈劲与桓豁关系更亲密几分,言谈更无顾忌,这会儿则摇头道:“世上果真有如此女子,真是许多丈夫都有不及。可惜、可惜,她这一番执念系于你家阿兄,也真是贤妇错配拙夫!”
桓豁闻言后便苦笑一声:“其实何止家兄不如妇人,我庭下兄弟几人,真是俱都劣于葵娘良多。家兄旧恶,我常以此为耻,恨于其人共生一门。但如今想来,父丧之年,我兄弟俱都年幼不能自立,若非阿兄苦力教养,甚至不能成人。如今却都匆匆与其割舍,唯恐因此连累自身……”
“掌中五指,疮毒虽然生发于一,但余者又怎么能作独善之想。今日斗胆叩见大将军,不敢矫饰脱罪,只想请大将军稍作关照,假释我兄,我愿以身代偿,言出肺腑,绝非挟人情妄求包庇,还望大将军成全!”
桓豁说到这里,便重重顿首再拜。
沈劲在一旁看了,刚待要开口呵斥,却被阿兄给摆手制止了。沈哲子退回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