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茧,神态颇有不以为意:“况且他在南土就算公卿之家又如何?我家不过守户自保,耕桑不断,难道他还能代牛耕田?若是一桩麻烦,逐出即可。”
“七郎这么想,实在大错!国人残暴,久虐乡人。我家因何自保?可不只是俯首耕田,若非祖技传承,早已被征发入役了!如此一个世道,我家又不是亲友群立乡土的巨室,想要活命,就该多望于外!”
另一席中一个矮壮之人说道,此人名为冯荣,乃是家主冯昌的嫡亲兄弟,钱凤便是受他厚邀而来。
此家门户虽小,但也兄弟各司其职。冯昌作为家长是长居家园,前一个说话之人冯七则带着庄人耕种糊口。而冯荣此人因为眼界灵活,奔走于外用微薄的家业结交外援。
这冯家能安立此乡,杂胡环绕还能存家,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玄机,无非献女献技而已。赵主欲兴大治,苛令禁酒,致使坊中无酿。但襄国左近人丁几十万,更有大量桀骜难驯的羯奴杂胡,颇多嗜饮,又怎么能单靠法令禁得住。
坊中无酿,可是但凡有一二家业者,私下作酿已经不是秘密。冯家有此家传技艺,自被有心者察知,迫其作酿,虽然不敢售卖于外大发横财,但也能因此保住家园人丁。蛇虫鼠蚁,俱有其道,便是如此。
冯荣开口,余者俱都噤声,毕竟这是全家见识最高之人。
“国中禁令更苛,作酿也是弄险。我家也要再思退路,否则难免顷刻破家。钱先生其人不论前迹,能从驾于道中师君人物,可知其人不凡。前日入都多听坊间传言严师君神异,如今国主久访贤良,若是闻名召见,便是显达。”
冯荣讲到这里,眼中已经神采流露:“钱先生是严师君弟子,我家若有如此庇护,何愁不能得安?更何况,即便不望大运,钱先生其人本就高才,若能留在家里教养孩儿也是一善。即便不做郎官,子弟俱能明理,人也不敢小觑!”
房中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