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
别的不说,单单沈家在武康山的祖墓,便占了数个山头,虽然那是埋葬了几百年先人,但其中也不乏个别的坟墓要远远胜过李矩这个墓葬。像是沈哲子爷爷的坟墓,规模便比李矩之墓犹有过之,可是沈哲子爷爷连县令都没当过。
而且,沈家祖坟除了墓葬之外,尚兴建了大量的祠堂山庄用作祭拜凭吊。尤其因为沈哲子早年在武康山造神,起造的那些神祠更是恢宏。单单护墓的庄人,便有两百多户,根本不可能发生被盗伐墓林或是破坏坟茔的事情。
所谓埋葬先人,与其说是缅怀死者,不如说是慰藉生者。人死之后万事皆休,孤坟也好,地宫也罢,不过是棺中一具朽尸枯骨而已。人生近半辛苦努力都在无用之处,大概唯有如此,才能觉得此生尚算圆满。
沈哲子虽然二世为人,倒也没有对生死有太透彻的体会和感悟。他信步而行,翻过一堆凌乱山石之后,却发现在一团干枯的荆棘下面隐藏着一截方正的石板,似乎是石碑的一部分。
他心中偶有好奇,怀着猎奇探宝的心情,示意随从将那石板上蔓延的荆棘葛藤清理掉,发现石板上果然雕刻着一些魏碑字迹。
“太兴元年五月……故给事中……乐安国……阅……长息……”
这墓碑破损严重,沈哲子辨认良久也只认出寥寥不多的内容,从这所见内容已经发现这墓志主人居然曾经任过官。他心念一动,吩咐家人们继续清理左近,寻出了数丈远,才在杂草丛下发现了砖砌的墓碑插槽,顺着这里再清理起来,终于在杂草碎石下清理出了一个直径丈余的坟墓。
这坟墓也遭到了破坏,墓砖早被尽数撬走,一角还残留着被挖掘的痕迹,只是后来又用沙石填上,看起来像是一个长满了癞痢的脑壳,实在算不上美观。
“这一处墓葬之主,名为光逸光孟祖,中兴建制时官任给事中,在任病故,友人资助,归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