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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至酣处,裴融之突然笑语道:“南来日久,少见故交。道晖得驸马善助,已是颇得显名事功,来日若能比邻而任,时常相见,倒是可一慰思乡之疾。”
沈哲子闻言后眸子微微一闪,而后也笑道:“道晖有实任大才,若是困于台中,反倒蒙尘。我也想劝其谋外,虽不抵汉沔,也应任淮泗之上。”
这一番对答,便是彼此试探了,裴融之借杜赫之任来试探沈哲子的格局,而沈哲子亦用此来回答他来日所谋求的重心。
听到这话后,裴融之笑容越发开朗,显然是沈哲子的回答让他感觉自己这番用心没有白费。
彼此言谈到了这里便告一段落,眼下彼此分处两地,即便有什么约定也都难于呼应,许多事情点到即止,等到来日真的有了条件再言其他也不迟。
陶弘在席中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只是感慨于这些世家子弟们之间那种难于言道的默契,反而听不出来沈哲子这里已经埋下了一个日后挖他大父墙角的种子。
又过了一会儿,先前离开的那督护李冈匆匆行入进来,先对裴融之微微点头,然后才又对沈哲子说道:“大都督请驸马帐内相见。”
裴融之起身相送,临别之前低声对沈哲子说道:“今次之事不必多言,大都督自会给驸马一个满意交代。”
沈哲子闻言后不免一笑,交不交代他倒不在意,不过先前那些人在营中勾结暗谋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假使得逞,也算是给荆州军出一口气,陶侃未必会追究。可是现在非但不成,反而闹出一场极大风波,陶侃如果不借此发难打击军中这些山头,那就真是没什么政治智慧了。
陶侃的中军大帐距离水边甚远,沈哲子他们几乎穿过了小半个营地才到达。待到近前通传手令之后,沈哲子身后的亲卫包括陶弘在内都被拦在了外面,只有沈哲子一人被迎入了大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