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平叛战事拖延太久,行台久立京口,而京口又是徐州所辖,郗鉴作为徐州刺史,哪怕再如何严防,都难免要被其抢夺一部分中枢事权。而且京口的战争潜力同样很大,并不逊于淮北广陵。一旦南徐立州成功,他家与沈家的联合便掌握江东半壁,优势会马上凸显出来。
虽然理是如此,但南徐立州却无异于直接在郗鉴身上割肉,虽然如今徐州对于京口辖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毕竟也是分割其事权。对于淮北反应如何,庾怿也拿不准。
虽然眼下宾客济济,气氛也是融洽,但想到时下这千头万绪的事情,庾怿也实在轻松不起来。
正于席中自忖之际,庾怿忽然听到席中有人哄笑声,待反应过来定睛一看,便见一枚赤翼流觞停在他面前,不免哑然失笑。
时下之修禊不兴丝竹之乐,众人齐聚一堂总要有些雅戏来供消遣,因而便取流觞涂以朱色,轮到哪一个人便选一份题,或为诗作或为赋文,以供众人品鉴赏阅。庾怿早先在席上已经听到一些佳作,如今轮到了他,自然也不能推脱。
很快便有仆人上前奉上一个雕花竹筒,庾怿在其中翻拣片刻挑出一张卷起的纸,待打开一看,神色便有几分尴尬。
沛国刘耽与庾怿素来亲善,见他这幅神情便笑道:“座中素知叔预勤勉于行,不闻清音久矣,不知叔预所得何题,今日可为我等一洗耳目之谜。”
听到这话,庾怿更有几分为难,笑着将那题目传示众人:“若作文赋,我倒可勉力为之。只是这一首旧题《黄鹄曲》,却是让我为难啊,声韵本非所长,辞丽更是只能仰止啊!”
众人听到他这诉苦声,更是哄然大笑。这时候,竹楼边上一人指着江上一游舫道:“那船上所坐可是沈维周?他家自有吴音传承,又得纪侯声韵之教,辞清意挚,乃是后辈翘楚。若有他在场,何题不可破?”
“是啊,快请维周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