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郗鉴的到来,毁掉了他们过往的美好。言及动情之处,更有几人忍不住要鞠一把热泪,更给人以生离死别之感。
庾条也这些人弄得伤感不已,忍不住便说道:“早年我等居于此地,一呼而百应,资友云集,坐望生利,竟夜畅欢,是多么任意自在!诸位难道忍心抛开这美妙韶华,喑声自晦,泯与众人?”
听到庾条这么说,众人脸上便流露出为难之色:“郗公挟威而来,要大治京口,我等资友已被其录于断罪之册,能否脱厄尚在两可之间,岂敢再有非分之望。”
听到这些人这么简单就打算低头,庾条心中便觉愤慨,几乎不愿再同这些人说话。
而沈哲子则从这些人的态度中窥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这些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且不说那些过于玄虚的清望家声之类,单单各家宗族姻亲、部曲故旧便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隐爵系统虽然有危机,但还并未完全垮掉,他们都是得利之人,深知其中利润之大。如今面对郗鉴的压迫,却连抵抗都不抵抗便要低头认输,将隐爵之利弃如敝屣。这反应实在是耐人寻味,必然是在郗鉴那里得到什么难于拒绝的许诺,才会有此态度。
心中虽然有了明悟,但沈哲子并不急于发问,一直等到来的人到的差不多了,才与人一同进了庄园。
这庄园并不甚大,位于一处险峰之下,一眼几乎便可望个通透。众人前行不久,突然有人指着地下惊语道:“那是什么?”
众人此时也看到地面上正有一幅色彩光鲜的画卷,五光十色,花团锦簇,恍如春日游苑,一派生机勃勃。旋即便有人行上前低头去端详,才发现居然是铺设在地上的麻毯,当即便有人感慨道:“如此精妙织艺,妙手生花,正该悬于明堂佐酒观赏,怎能虚置尘埃之中,实在是大坏风雅!”
麻线纹理粗糙,难于着色,向来都是寒卑所用。而眼前铺设在地上的麻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