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始宁住了几日,沈哲子一行便又继续上路。
游舫上公主手里把玩着一个犀角弹弓,不时往水里弹射烘干的泥丸。在见识过那位崔翎娘子百发百中的高超技艺后,公主彻底迷上了此道,在始宁这几日每天都围着那位娘子打转,请教技法,誓要也如那位娘子一般指哪打哪。
而捡起公主弓箭爱好的,则是沈哲子。与崔珲一番谈话,随着对北地形势的了解,让他更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他是注定要统军北上的,即便不能成为冲锋陷阵的猛将,最起码骑射都要娴熟,要有一点自保之力。
于是这游舫两侧,一人手持弹弓,一人手持弓箭,各自占据一角,都在磨练技艺。沈哲子练弓不似公主那么浮夸,手中只是寻常的柘木弓,更多的是练习手感和臂力,按照精于此道的家将指点,一点点打磨基本功。
“沈哲子,为何不让阿翎娘子与我们同行?你是主家郎君,若开口请求,她肯定也不好拒绝。”
没了名师指点,公主颇为抑郁,忍不住抱怨道。
沈哲子听到这话,便笑道:“崔先生于此荣养,阿翎娘子孝意拳拳,自然要在旁侍奉。他家也是北地望宗,客居我家,怎么能真以仆役使之,强人所难。”
其实他心里也希望能将崔珲带走,不独因此公熟悉北地形势可时时请教,单单其本身的才能,安放在始宁未免过于屈才。只是崔珲病体尚未痊愈,仍要安居静养,其本身也舍不得那些一同受难的民众,沈哲子也只能作罢。
临行前,崔珲交给沈哲子一本书册,都是这几日整理出来的北地形势,并言道后续再有增补,都让家人送去武康供沈哲子参详。
这书册中不只有关于北地形势的描述,更有崔珲自己关于保境安民、统兵御胡的方略见解。由这书册里内容,沈哲子便意识到崔珲大概是猜到了自己矢志北伐的心愿,其中许多言语不乏有规劝警醒之意。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