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地看过,才好有所勾画。我这残躯未算矜贵,越早成事,越能早收地利。”
滑竿上那青袍人笑语道,示意身边人用钩子将竹排勾到高坡边上。沈哲子跟在三叔身后行上高坡,沈宏还未开口,中年人便举着一份图纸请沈宏过去参详。行到近前,他才看到那中年人自膝下都是空荡荡的,两足俱无,后颈上也如先前所见妇人一样有水毒溃烂。但他却不以为意,坐在滑竿上手捧草图对沈宏讲述考察所得。
沈哲子早先不懂水利之事,但在主持过疏浚吴兴水道后,差不多已经成了这方面的专家,听到中年人讲起开渠的构想,条例有据,亦能契合时下的技术条件,绝少空泛之谈。尤其那张图,居然是用时下最为专业的裴秀六体所绘,分率、准望等等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较之沈哲子教给少年营子弟们的后世绘图法都不遑多让!
沈宏并无沈哲子那样庞大的知识积累,在面对这样专业的问题上,只有点头受教的份。
在盯着中年人手中图纸观察片刻后,沈哲子探手指着上面一片区域,说道:“此处准望应是稍有偏差。”
“哲子,你不懂……”
沈宏刚待阻止沈哲子乱说,中年人崔珲却抬手示意噤声,拿过竹尺在图纸上度量片刻,神态渐渐凝重,吩咐身边人道:“上竹排,再去这里看一看。”
于是两名壮仆抬起滑竿,在旁人帮助下登上竹排。沈哲子等人在高岗上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竹排才又再返回,远远的那崔珲便对沈哲子拱手为礼:“郎君果然高智灼见,一眼便看出我的疏漏。先前再测,果然偏差甚多。”
听到这话,沈宏还有再后方的崔翎望向沈哲子的目光便有不同。沈哲子笑着摆手道:“崔先生所构已经大善,这一点疏漏影响也不甚大。”
崔珲再被人抬上高岗,闻言后却正色道:“分率所定,差之毫厘,实际工用便要多耗数日。我不过坐而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