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列于其师曹不兴之下。曹不兴之画号称吴中八绝,侨门南渡之初,王廙被北人举为江左书画第一,常遭吴人讥讽那是不曾见过曹不兴画作,妄自尊大而已。因而雅好书画者,皆以能观曹不兴画作为人生幸事。
其中一名宾客下意识道:“我倒曾有幸见过曹氏真迹,乃是一尊卧石之虎,观之遍体生寒,令人不敢细览,确为画中极致。”
听到这话,张闿兴致不禁大增,忙问道:“不知何处可观得?”
“便是曹氏故里,吴兴沈氏堂中。曹沈前代素有联姻,因而曹氏……”
那宾客讲到这里,话音蓦地一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
张闿闻言后呵呵一笑,不再多说什么,神情间难掩失望之色。其他人见状忙又转移话题,只是先前轻快欢愉的气氛一时间却是不在了。
正在这时候,张兰疾行步入厅中,到了张闿身前耳语几句,张闿脸色蓦地便阴郁下来,对几名宾客摆摆手,说道:“今日尽兴,诸位各自归去吧。”
待众人依次离开,张闿才打开张兰奉上的那个木匣,将其中卷宗草草翻看一遍,神情益发冷清,沉声道:“那沈家子讲了什么?”
张兰便将先前在沈家彼此交谈内容再复述一遍,神色忡忡道:“大兄,你觉得这沈家子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重要吗?”
张闿将那些卷宗抛在了案上,半身靠着胡床,指了指张兰,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叹息道:“那沈家本就清望不著,你又何必故作聪明鼓动人去敲登闻鼓致污他家!”
张兰听到这话,神色也是一苦。当时都中污蔑沈家已成风气,他恰好处理一桩讼案与沈氏有涉,随手为之哪想后来会有这么多波折?
归途中张兰已经将那些卷宗细细览过一遍,更加觉得事态有些严重。百年传承的大世家,若说处处与人为善,绝少乡里纠纷,那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