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太过厚重,我万万不敢承受!”
此幕让座席相隔甚远的众人更加好奇箱中究竟是何物,虽有矜持没有开口询问,心内已是万爪挠心一般煎熬。
沈哲子并无即刻满足众人好奇心的打算,将手虚按在箱子上笑语道:“张兄先前尚与我言谈甚欢,眼下却是避之不及,要视我如仇吗?”
听到沈哲子这么说,张瑾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嗫嚅道:“我、我绝非此意,只是、只是哲子郎君此礼太过厚重,我实在承受不起啊……”
“正如尊府张君所言,我家颇有豪富之名,浮财于我如流水,来不可阻,去不可惜。以此无聊之物,以偿张兄厚德之教,算起来,我尚有几分理屈。不独是我,哪怕在座诸位,哪一位不是轻财重义的高贤?”
沈哲子拍拍箱子,继续对张瑾说道:“尊府张公,因思莼鲈,轻抛官禄,风尘仆仆,万里归乡,为我吴中美谈。今日张兄归乡奉亲,惹此尘埃之物,何必勃然色变若斯。以我无用之物,以资张兄家用之急,正如张兄年长教我年浅,良友互师,俱有所得。”
张瑾自知此礼厚重,仍是摇头摆手不应。这却又让张季康隐有不满,觉得此子有辱他家恬淡豁达之风,当即便在席上张口道:“既为良友互教,些许馈赠,笑纳即是,何须做此姿态。朋友之际,五常之道,本有通财之义。沈郎不以门户而远你,你怎能以此而见疏。”
这话看似在训斥张瑾,但却有淡淡自傲,以自家门第清望胜于沈家而标榜。
这话让沈哲子略感不爽,闻言后便笑道:“张君所言正是,通财之义,笑纳即可。张兄归家后,既要奉养高堂,亦要谋立家室,皆非束手空谈便能做成。张兄高义之人,若经年蹉跎于此,年华岂不虚掷?”
这话便是讥讽张季康束手空谈,只说不做了。张季康脸色更是火辣辣滚烫,纵然有心反驳,但张瑾那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衫实在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