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天气,在中原已经很热了,太阳当空,四周无遮无挡,日头直射下来,不一会儿就晒得人汗流浃背了。盔甲上的铁片铜片被日光一晒,好似头顶顶了一个铁锅,身上披了灶台一般。
人人都是大汗淋漓,脸上的汗用衣袖擦了又擦,才稍稍觉得有一丝清爽。身上的汗,都聚集在腋下、脖子一带,一会儿就聚成涔涔的溪流,顺着胸腹脊背流下。不到半个时辰,浑身的衣裳就好似水洗过一般,走起路来滴滴答答地向下掉着汗珠。
“这该死的天气!”“贼老天,忒会给爷做对!”队列中开始有人低声咒骂起来,起初是三三两两的,后来就像蚊子一般嗡嗡响,最后竟然是破口大骂了。一路从天气、贼老天、一直骂到黄巾蚁贼,终于关联上了赵使君。
赵谦的马背上张着一顶青罗伞盖,比起其他人还算好的,可是周围没有一丝风,他又要讲究风度,在铠甲外面套了宽袍大袖。这等于是在滚烫的铁锅外面又裹了一层严密厚实的陶罐,直热得他频频擦汗。
张都伯倒是颇有些军人风骨,任凭黄豆粒儿大的汗珠从两颊滚滚而下,绝不用手擦拭。听得大家骂得不堪,他有心出口训诫,转念一想若是此时出手,会不会激起众怒?大战在即,莫要横生事端!罢了罢了!
众军正走的口干舌燥,只听得前军一片欢腾。“召陵县城到了!”张都伯连忙带马上前,手搭凉棚打眼观瞧。只见前方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城高不过两丈,四门大开,无一兵一卒,似乎是一座空城。
“姐夫,你且督率全军歇息,我进城看看,是否是一座空城。”张都伯拱拱手,带着自己的十几个部下打马向前。“张军侯,还请你随我入城搜捡一番!”“诺!”张军侯爽快地应了一声,带着五百步卒跟在张都伯后面进城了。
城池虽然不大,里里外外探查一番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斥候和步卒都回来复命。“回都伯,确实是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