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一日晚间,污城上下已经清楚能看到清漳水南岸的‘流民’营地有多大规模了,这时候派出使者去沟通一下,避免生乱总是好的。
然而等到翌日清晨,随着南岸的迁移百姓开始趁着清晨凉爽搭建浮桥,筹备渡河事宜,这位荀君却又做出了另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荀君不是派出了使者吗?”污城守将是一名曲军侯,此时正在城门下焦急的劝说着荀彧。“还给他们留下了乘凉的窝棚与烧水的锅灶,何必还要再亲身犯险,出城相迎?不如等使者回来再说。”言至此处,此人不禁低声恳切起来。“荀君是此城真正做主之人,你若是有闪失,不说在下如何与邺城交代,便是这小小污城,恐怕也不保!”
“不会的。”荀彧不慌不忙,微笑回复。“咱们二人昨晚曾登城远远眺望过对方营地灯火,明显整齐有致……张军侯,足下自己说,普通流民,连搭建营地都不能做到,何况是灯火如此整齐呢?所以来者必然不是失控的流民,而确实是有组织的迁移无误,咱们也没必要太过惊慌。至于使者,张军侯不知道,我那那个同乡,为人任侠放纵,说不定根本就是在对岸玩的开心,懒得回来了。”
这名张姓曲长一时无言。
“至于说如果对方真的心存不利,”荀彧继续从容言道。“那以对面这位将军迁移百姓都如此严禁的统帅之能,外加三千战兵,无数辅兵,明日可能还有赵相审正南派来的援兵,咱们如此一座小城,四百战兵,有我没我,怕是都没用的……既如此,倒不如打开城门,光明正大去迎一迎这位关将军,那以对方传闻中的性格,恐怕反而不好意思苛责咱们了。”
张曲长幽幽一叹:“既然荀君看的这么透彻,在下也无话可说,只能尽力维持城上防务了,还望荀君此行顺利……”
荀彧一边示意随行甲士打开城门,一边却又微笑摇头:“张军侯可不能只守城,我自去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