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忽然没了,便是最近又生出一个幼子来,又哪里知道能养得活呢?反而是家中还有一位九旬老母,一位尚未及笄的孙女……其实人到了这份上,总要先全家再全国的,你说是不是?”
“呃……嗯。”
“我听说太师去郿坞后看到外围夯土墙壁高七丈、宽也七丈,已然完成,便临墙感叹,说‘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贾诩终于叹气道。“太师的意思恐怕已经很清楚了,他要先在郿坞为老母、孙女求个安身立命之处,然后方才折身求关东事,并非是不管外面局势了。”
“原来如此。”吕布缓缓而答。“那我的奏疏是能送到太师身前的了?”
“送不送到都无所谓。”贾诩再度摇头道。“温侯,你怎么还不明白?让你送奏疏不是让太师看奏疏中的内容,而是让太师还有刚刚回到华阴的左将军(董旻)心里明白你的忠心!昔日北军三将,徐荣、张辽皆反,军中大将更是只剩你一个人非关西出身……这个东西,我都不好署名的!”
吕布悚然而惊,连连道谢而走。
而贾文和留在塬上关城上,看了看公孙珣那热闹非凡的营地,然后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北面黄河,却终于甩手去巡视潼关中的各项军务去了。
顺着贾文和的目光往北,不过四五十里外,乃是涷水入黄河处,此地有一处天然良渡,而且在两汉时期还经常架设浮桥以连通两岸,素来闻名天下……不错,此处就是黄河上著名的渡口蒲津,也唤作蒲板津,乃是沟通河东与关中的最主要通道,向来商旅辐辏,往来人流如织。
不过,进入到初平元年的五月中夏时节,这里却显得有些沉闷和肃杀。
毕竟,此时此刻,这里的东岸还没有那座鹳雀楼,浮桥也在郭汜领兵去华阴后被留守的张济直接拆除,甚至西岸渡口处的各种设施也被一扫而空,唯有两岸庞大的军营耸立,宛如两只对峙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