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这东西是很玄妙的。
它是一种基于体制所凝聚的人心,有效随时可以掀起腥风血雨,无效时也就是那回事,而且转换的过程极为微妙与迅速。
仅仅是数月前,天子病情不显的时候,虽然天下人都恨不得让这位天子滚蛋,可真正的聪明人还是知道,王芬的废立之举绝对是瞎扯淡,成功概率也是极低!
但很快,随着天子病情显露出来,虽然其人还没死,但人心却立即发生了动摇。而且随着大将军对天子的挑战,或者说是抢班夺权成功,大家立即就对北宫还活着、还很清醒的天子没了感觉,反而都觉的如释重负起来,甚至不少人都跟着摩拳擦掌起来……
然而,当十万凉州叛军从凉州那个角落里涌出来,试图夺取西都长安之时,一切又重新微妙了起来……懦弱之辈对凉州叛军的畏惧,忠贞之士对长安失陷后果的担忧,却反而给了那位病床上的天子赋予了新的政治活力。
一个在位二十多年的正统天子,以保卫司隶的旗号可以做出任何政治决断,而不容任何人拒绝!
因为那是长安,那是关中,那是汉王朝的命根子!
长安距离洛阳六百里,潼关距离洛阳四百里。
但实际上这个数字不能够准确描述二者的真正距离,因为关中平原,也就是渭河平原是一马平川的,是一体的。从军事角度来说,一旦叛军占据了关中,那么从潼关到洛阳这区区四百里距离就显得毫无意义了。因为叛军届时将握有雄关,占有形胜之地,而洛阳却无险可守。
故此,这个政治责任除了一个快死的正统天子,没人担得起来,何进也不行……多年未曾杀猪的他养尊处优多年,听说早已经渐渐发胖,哪里有这个力气?
而相对应的,张让朝蹇硕献出的这个计策堪称一针见血。
第一个走的人是盖勋,他被任命为京兆尹,也就是长安所在郡的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