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珣倒是没有发怒,他只是走到那匹惹得两家人家破人亡的北地骏马面前,平静的捋起了马背上的鬃毛:
“义公兄放下他,我来问,让他来答。”
韩当这才愤愤然的松了手。
“少君请问。”这人再度叩首,旁边的女子也赶紧跟着跪下。
“你到底是贾超还是贾平?”
“贾超,也是弟弟。”这人,也就是贾超了,赶紧低头答道。
“那今天被绑去亭中看押的自然就是你哥哥贾平了?”
“是。”
“那又是谁杀得人呢?”公孙珣忽得回头盯住了对方。
“是我!”贾超毫不犹豫的答道。“兄长一个农夫哪里能杀人,还是十九口人命?”
“你兄长爱弟心切,我大概是能懂得。”公孙珣面无表情的追问道。“可贾超你告诉我,你为何就能坐视你兄长为你顶罪送命呢?”
韩当也眯起了他的那双酷似鹰目的眼睛,他所愤怒的其实也是这个问题——公孙珣带着自己一行人来这里,无论如何都是想着尽量为此人伸出一只援手的,但前提是所救之人不应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没办法,自春秋以来,民间风气,视死忽如归……上至公卿,下至黔首,贪生怕死都是要被人鄙视的,甚至连太监和外戚玩政治斗争失败了,也是要讲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该抹脖子抹脖子,该跳河跳河,很少有迟疑的!
贾超面色通红,俨然羞愧万分:“贾超绝不是贪生之人,不然也不会杀人后直接在影壁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公孙珣和韩当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缓和了下来,不得不说,这话倒也挺有说服力。
“我杀人后写了姓名,心灰意冷,本想一走了之,但刚刚回家实在舍不得兄长,就又偷偷回到家中来拜别兄嫂。”这贾超低头恳切说道。“不料……不料兄长知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