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奏疏也因此多了七倍,天下百废待兴,车同轨,书同文,需要皇帝亲自决断的事情太多了,他只能机械地批阅着沉重的简牍,侍者才搬出去一箱,御史府又送来一箱,没完没了。
可现如今,笨重的竹简换成了轻便的纸张,秦始皇每天的批阅量,却不到从前的一半,而且经常走神,该睡觉的时候失眠,该忙政务的时候却瞌睡不已。
被中年危机和久病困扰的皇帝,不耐烦地将案上的奏疏推落到地上,听到声响,消失的侍者们立刻跑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将这些奏疏送去给丞相和御史大夫。”
秦始皇失去了耐心,他知道上面写得都是什么:某郡某县闹了饥荒,饿死了多少百姓,某处本该去骊山服役的刑徒杀了官吏,逃进深山……但他已经不想搭理“小事”了。
他现在只关心两件事,一是关于长生,李信的远征军何时找到昆仑,找到西王母邦!坑了方术士后,那已成了秦始皇不死的唯一指望。
二是岭南,帝国疆土的最后一块拼图,何时能补上?秦始皇的强迫症发作了,他就喜欢十全十美。
如此想着,秦始皇看向案几上唯一剩下的奏疏,它是那么厚的一摞,让人望而却步,而且秦始皇一想到黑夫竟敢和自己讨价还价,就没来由地恼火!
”这匹千里马,在朕最需要它时,竟也开始不听伯乐的话,想要自己寻方向前行了?“
这是秦始皇不允许的,这辆巨车的方向、速度,只能由他手中六辔说了算,千里马再神骏,也只是犬马,是牲畜,只需听人指挥,埋头向前走,若是不听话,就得换另一匹!
但麻烦的是,厩中的马老的老死的死,能换下这黑马的,竟找不出来……
没办法,豆子、鞭子、利剑,这是秦始皇对付烈马的三种套路,这黑夫,是该套上笼头,使劲抽抽了!
骂归骂,但皇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