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一这天,与扶苏告别后,黑夫站在楼船甲板上,看着朝鲜海岸渐渐远离,不由哈了口气:“三十四年了啊……”
一年前,诸田之乱刚刚平定,秦始皇尚未结束巡视,却又萌生了南征北战的想法。
如今一年过去,这场战争,却已经打响,只是距离结束,还遥遥无期。
“果然,仲母说的没错,仲父每到过年时,都会感慨这么一句啊。”
海上风大,侄儿尉阳为黑夫送来暖和的狗皮帽和貂皮大裘,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给黑夫披上衣服后道:“据仲母说,从仲父成亲后起,每逢过年,都会数一数年岁,然后叹息一声,抬头看着天,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叹,就从黑夫和叶子衿成亲的二十七年,叹到了三十四年,一年不差。
黑夫哑然失笑,不愧是自己老婆,自己的习惯,她都了然于心。
尉阳年少不知愁滋味,好奇发问:“仲父莫非是在算什么?”
黑夫却默然良久,笑道:“我在算,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打发走尉阳后,黑夫也忍受不了扑面而来的冷风了,回到狭窄的船舱中,一人独处时,他却自言自语道:
“我在算……这天下,还有几年太平!?”
……
光阴荏苒,黑夫回到胶东后,一眨眼两个多月过去了,时值腊月时节,北国最寒冷的时候,即墨城被一场大雪袭击,造成了不少损失,黑夫郡守亲自出面,主持救灾工作,甚至还带着郡兵们在街头铲雪,慰问冻伤的居民,给他们送去温暖……
就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却有两个来自咸阳的消息,送到了黑夫手中。
其中一份,是秦始皇的诏令!皇帝陛下先严厉申饬了扶苏统军无方,未能一战消灭沧海君,使大国蒙羞,顺便把黑夫、任嚣也斥责了一通,要求他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