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道:“彼辈早没了即墨大夫的威风,一路来虽然还有车坐有马骑,但也落得一身黄灰,狼狈不堪,更别提后边长长的队伍。田氏子弟徒步而行,后面则是不愿意背弃田角田间的门客宾从,扶老携幼,缓缓而行。从胶东到临淄,这才走了百多里路,便苦得不行,去到关中北地郡,不知得死多少人……”
听着田荣的叙述,田儋却不言语,默默抽出一支箭,接过儿子田市递过来的弓,摸了摸他头,这才道:“你可替我敬了田角兄弟一盏酒?”
“敬了,还送了一万奉钱。”
一万钱对田荣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他凑近后道:“兄长,田角还让我传话给你。”
“他说了什么?”田儋将箭矢搭上弓,闭上一只眼睛,似在瞄准箭靶。
田荣道:“他说,田齐如树,如今大宗之干已亡,枝叶皆将凋零掉落,只是个先后问题,胶东先落,狄县必从之,吾等兄弟,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田儋手里的箭久久没射出去,半响后笑道:“田角这话倒是说得有趣,他家大祸临头时,为何不见反抗,反倒来怂恿我家?再说了,放眼齐地诸田,难道还有谁比吾等谋划更远的么?谁也不知道,七年前被说成染病而死的阿横,还有我家的众多宾客,是去了何处!”
这是狄县田氏的秘密,田荣还有一个亲弟弟,叫田横,田横比二人更好结交朋友,年少气盛,最痛恨秦朝。七年前齐国灭亡时,田横带着一批人,随宁死不降的雍门司马乘船出海,后来才慢慢联系上两个哥哥。
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田儋田荣自己当着秦朝的“顺民”,与官府合作,却让田横在近海盗寇里呆着,对外则说他已经病死了,甚至还做了副空棺椁,埋入田氏墓地,以掩人耳目,田横也在海外用了化名。
狄县田氏每年都会偷偷资助雍门司马和田横粮食兵器,他们家是有后路的,这一点,或许即墨田氏的田角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