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打酒的量器,用的已是关中发到各郡县的标准方升了。
仆役谢过那布衣男子,继续道:“于是,庸保就成了乐师,赵氏丈人大宴宾客,让他登堂击筑。那庸保在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一身上好的衣裳,还怀抱他自己藏了许久的筑。我听去做客的人说,那筑由上好桐木制成,琴弦为代北骏马最长的尾毛,栗壳色底间朱红漆,一看就价值不菲!”
“而他的容貌,在洗去污迹,梳好头发后也大不相同,隐隐间,竟有种名士的风雅,举座主客见之皆惊,下席与抗礼,将他奉为上宾。”
“当他击筑而歌时,声音悲亢而激越,我当时去送酒菜,在院中也听到了几声,小人虽不懂乐,却总觉得筑声入耳,莫名的悲从心来,等回过神,竟已感动得泪流满面,而当日的坐上宾客们,也无不流涕而去……”
“自那以后,乐师就成了全县皆知的人物,各家富户轮番邀请他的去做客。”
布衣男子沉吟起来,若是在关西,在三川、颍川,遇上这种一看就是隐匿真实身份的人物,各家富户恐怕会第一时间报官,查他的身份验传吧?
但这里是燕赵之地,丈夫相聚游戏,慷慨悲歌,遇上对胃口的人,哪还管那么多?
可秦吏迟早会注意到的。
于是他抬头问仆役道:“今日那乐师又会去谁家击筑?我想去听听!”
当半个时辰后,布衣男子站在那人家院墙外,听到若隐若现的熟悉筑声时,他已确定了神秘乐师的身份。
“高渐离……”
男子嗟叹:“你不好好隐姓埋名,如此大张旗鼓,想做什么?”
……
夜色朦胧,月光如水,乐师回到居所时,合上了门,还未放下手中的筑,听力极其敏感的他,便察觉到,屋内还有一人……
“谁!?”
他猛地转回头,抽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