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都在默默细看,经过热气腾腾的土灶蒸桶,来到满是舂捣声的水碓房,蒸煮后的碎麻在此被水力带动的连击水碓舂捣,经过数百上千次锤捣,成了粘稠的糊状……
小吏介绍说,这个程度叫做打浆,粘稠的纸浆,被运到后方数十个大石槽中,与清水掺和,一些穿着短褐的人手持表明平滑的方形竹筛,将水中的纸浆轻轻捞起。
蒙恬停下看了一会,看得出来,他们的手法还不太娴熟,经常要尝试很多次,才能捞得厚薄适中、分布均匀的纸膜。
而其中又快又准的,竟是几个头发斑白的老人……
“长者亦来服徭?”蒙恬皱起了眉,看向皂隶。
“上吏误会了。”
小吏连忙解释道:“这道工序叫捞浆,最为重要,但做得好的工匠也不多,还是少府丞想了个主意,雇了几位在镐池、渭水持竹筐捞鱼为生的老渔父,竟捞得又稳又好!每日十文工钱真是值!”
蒙恬晒然,一路看过来,原本被咸阳人认为是黑夫发癔症才收上来的破布麻头,竟一板一眼地投入到工序里,他也越发期待起最终的成品来。
“少府丞等人在何处?”
工坊很长,蒙恬走了一刻,已经快到尽头,都未见黑夫,也不见章邯。
“就在前方。”
小吏指着正前方道:“卜者按照《日书》算过了,今日正好是第一批纸晒好的日子,各位上吏都等在那!”
蒙恬看到了,走过一个个浸泡纸浆的石塘后,他看到了一片浅黄色的海洋……
……
捞好的纸膜连同竹筛一起集中暴晒,今日是个好天气,蓝天开阔,秋日之阳毫不保留地洒在这片池畔高地上,数百上千面竹筛吸收艳阳的热量,上面的水分慢慢蒸发升腾,只剩下一张薄薄干燥的纸张……
工匠小心翼翼将暴晒好的麻纸揭下,用方石压一压后,堆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