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还不知道哪一年才能恢复高考,但既然父亲花了这么多钱,哪怕是为了对得起这20块,也得卖命学呐。
搁四级工人那儿,这套书是半个月工资了!
“以后晚有空,我去炒茶房借火光看吧,这屋没电灯。”
顾敏说罢,把书妥帖藏好,带着弟弟去了食堂。
……
70年代末的普通农民,大多是自家做饭吃,很少吃农场或者社里的食堂。
毕竟不是二十年前的大锅饭了。
不过,茶场这种单位,跟那些平原水田为主的生产队又大不相同——因为那些公社、生产队都是自产粮食的,交完公粮后,自己留口粮。
而茶场不产粮食,所有的产出都是国家统购、然后发给你口粮、副食。知青要做饭,得从场里的食堂按工分领粮食,很麻烦。
尤其顾敏插队的这座“红星茶场”,是71年除旧迎新之后建的,本来压根儿是未开垦的山地,没有土著农民。所以成员几乎清一色都是知青,都得吃食堂。
顾骜和顾敏到的时候正是饭点,食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很多人拿铝皮饭盒打了饭,还得找空地蹲着吃。
顾骜也只能入乡随俗,感受一下边走边吃饭的葩人生经历。
顾敏却早习惯了,端着饭盒一边扒拉,一边东张西望,然后看到了生产队的支书。
她想起弟弟关照的事情,主动过去跟打招呼:“王书记?方便说话不?”
支书是个四十岁光景的本市人,名叫王平山。须发虬结,看去粗短扎手,皮肤粗糙黢黑,穿着一身裤腿卷得老高的土布衣服,腰也是扎紧的布带子。
不过粗夯的外表之下,一双眼神却闪烁着市侩的狡黠。
王平山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眉目相似,是他儿子,年纪顾敏略大一两岁。看去手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