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便嘱咐我在家待着之后,一瘸一拐急急的跑到院子里去。很是熟练而姿势极不协调的跨上那辆破三轮车,蹬着就出去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便赶紧跑出去。
父亲从三轮车下来撑好拐后,单手拎起一个大包,用嘴叼着几个塑料袋便往门口走。
我赶紧的伸手要接过来。
他拿下嘴上的东西,笑着说:“我去买了俩猪蹄子,你妈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啃猪蹄,我琢磨着你也稀罕。”
屋里的灯光照着他的脸,表情中尽是说不出的满足。看着他那模样,我的心里也有种说不清的东西被忽然间填满了。
他让我先去吃饭,自己拎着被子去了西屋开始为我整理床铺。
而他则抱着原本的旧被褥去东屋睡。
他拾掇那些破旧家具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态都是很紧张的。
看着我的时候紧张,说话的时候紧张,生怕我嫌弃他的紧张。
可是,我怎么会嫌弃他呢?
我不会。
我穷过,我饿过,我流浪过,我甚至差一点就当了站街女。
经历过与没有经历过是完不同的,我不怕苦,不怕心酸。
人活得越久,就越能体会到内心里的安稳和幸福感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风扇在一边摇摆着时,就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家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十六岁的我,不知道未来与父亲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也许会很苦,但是,我不残,我会凭着我自己的能力慢慢让父亲塌了的脊背直起来。
……
第二天的时候,张警官来了。
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有四五个。
付香芹心很细很细,所有我喜欢和用过的东西,一样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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