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嘀咕了几遍,忽然,在一旁刚刚一直皱着眉头的白文宇说道:“二叔,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要举行公审了。”他后半句压低了声音。
“为何?”见他如此,白景双也低声问道。
白文宇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一直来到自家停放马车的地方,坐上马车车夫让马跑了起来,他才对白景双说道:“皇上的用意,是为了整治咱们广的士绅。至于什么与撒马尔罕国见仗,都是顺带的小事。”
“早在陛下刚来到广不久后,皇上听杨布政使说广的士绅人家势力很大,并且土客械斗很厉害后就对此不太满意,似乎有对咱们惩治的意思。”
“但是贸然惩治一地的士绅岂是为人君者所能做的?陛下也只能想些其他办法来解决此事,而不能贸然惩治。”
“可这几个案子给了陛下机会。”白景双也不是傻瓜,听白文宇说了这几句话也已经明白过来:“自古以来,兴大狱就是整治豪强的不二法门,汉武帝、唐太宗几次大案,都广泛株连,就是要整治地方豪强。”
“正是。”白文宇冷笑道:“只要皇上还爱惜名声,大狱也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行起来的,况且地方官员还可能不服。可这两个案子都证据确凿,并且涉及君上任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皇上先以采生折割案和巫蛊案引起百姓的愤怒,然后以撒马尔罕国奸细案的奸细之口引出还有广士绅人家牵扯进这个案子,让百姓不仅对此并不怀疑,还对这样的人家十分愤恨。”
“广的宗族势力很大,若是陛下仅仅以官府审问、事后将案情通报百姓,虽然陛下若要是惩治士绅也能办到,但百姓对此事必会半信半疑,也会有士绅鼓动百姓对抗官府,想要做到要多费许多力气;可这样公审后百姓对有士绅勾连撒马尔罕国奸细之事不仅深信不疑还会十分厌恶,士绅根本无法鼓动百姓,官府就可以轻而易举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