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一直到永定门都是三教九流贫民百姓聚集的地方,而钟鼓楼往北到德胜门的地方,都是宫女和太监的家眷所住,这些人往往都被人瞧不起,才有北贱之称。陆子冈知道他们现在就在西城一带,入目所及的都是高官的宅邸,处处深院大宅,就算有个别酒楼,看起来也是非常高档,估计他们连个给店小二的赏钱都出不起。
夏泽兰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陆子冈至少知道她的姓氏,但闺名不好问的太详细。古代在订婚之前的三书六礼时,才会有问名这个环节,他一个偶然相逢的外男,对方肯请他吃饭,就已经是于礼不合了。
好在明朝对于女子的管制很严,也仅限于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平民百姓家的女人家也是会迫于生计抛头露面的。所以陆子冈和夏泽兰一路上几乎并肩而行,也没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夏泽兰等褪去了初时的羞涩,便开始沿路介绍京城的风貌,因为她知道身边的这位年轻的琢玉师是刚刚进京不久的。
有人当导游,陆子冈自是求之不得,但他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哎呀,那家天福斋的酱肘子做得太腻而且很咸,肯定不会和我们南方人的口味。”
“这家糖火烧倒是不错,但早上来吃比较好,晚上吃太随便了一点。”
“鸿丰楼的烤鸭好吃,可是都要提前一天预约才可以的,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
“泰德福的涮羊肉也还可以,但腥臊味道很重,我怕你适应不了。”
陆子冈一路走,一路听着夏泽兰絮絮叨叨地点评着路过的饭馆,最后终于听明白了,这绝对就是同行相轻啊……夏泽兰一边说,一边也在心里思量着。她偶尔偷瞄着年轻琢玉师俊朗的侧脸,忽然想起之前在李公公那里听到的八卦。据说这位新来的苏州琢玉师,虽然已是二十余岁,但却没有家眷随行安置。
没有家眷,就是没有娶妻的意思吗?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