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有面子的大城市一模一样,现代得可爱。往北走,到康诺特圆环,才杂乱起来,印度起来。
到德里老城区,旧德里,方觉得来到一个有自己历史的地方:一股强悍的生命之气,磅礴而来。这个印度17世纪的首都,残存的赭色城门、窄小灰暗的巷道间,都能引出煌煌然闪光的伊斯兰教寺庙建筑。到处是兜售鲜花的小摊,串串叠叠,七八种花色不太有顺序地放在大竹箕上,水珠新鲜晶莹。各种颜色的辣椒香料摊,则是玻璃瓶子、木箱、麻袋整齐陈列,香味浓郁。
我最喜欢那些瓶子,每看到新鲜的色彩,我都驻足观望几秒钟。女人艳丽的沙丽,男人素洁的头巾,还有他们从头到脚闪光的银饰,害得我手痒痒的,想去摸一下,沾一下那快乐。蓝得透明的天,将心气掀得大大的,可以装下任何生猛的色彩。每年10月至第二年3月季节好,气温好,不太热也不太冷,不会如雨季涨水,也不如旱季热得焦心。
现在是一月,苏菲真是会选时间。
看来是旅游旺季,一街人,外国人,外省人,满是走路左望右望的人,挤在街上,加上黄牛白牛与自行车三轮车挤道。披着棉布或丝绸的小商小贩,面含微笑,手拿着玻璃石头银器的项链,跟着游人,劝人买这买那。“不买?”“没问题,拜拜。”高高兴兴走开追下一个。印度英语听起来像含了枚印度橄榄舍不得吐掉。印度这个地方,至少有一点好:我生平第一次不必为自己乱七八糟的英文脸红。于是满街都在含橄榄说没问题。
对着满街飘香,我寻思了半天。回到旅馆吃中饭,心里七上八下,越来越不踏实:苏菲花这么大力气,就是让我写这样鸡毛蒜皮的观光记?这个快快乐乐“没问题”民族的问题,我有什么办法能分析?我觉得苏菲并不是让我来体验印度神秘。突然我想起她的话,那假装禅机的句子,“愚者不知难,亦不知无难。”这话大有讲究。我没来得及填肚子,就在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