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的浮桥。缘子隐隐约约听到枪声,害怕极了。
突然听到哗哗水声。她急忙蹲下,不一会,有条黑影一歪一拐避进草丛,撕了衣袖往身上裹,看不清模样。缘子感觉是镇上的小铁匠。那人一边裹腿,一边呻吟着,竟然抓着草吃起来。接着好久没声音。
过了一阵缘子鼓起胆子靠近看,那人已躺得直挺挺的,果然是小铁匠。
缘子伸手去摸,没气了。她手粘乎乎的,全是血。吓得她上下牙齿打架,这是怎么搞的?草不可以吃,但不会立马要了性命。爹说没吃的了,宁可吃泥土,也别吃草。
“为啥呢?”
“草割人舌头,吸人精血,人要疯。”
“像大铁匠。”缘子瞪着眼珠说。大铁匠总日只知打铁,骂他祖宗也不理会,幸亏有个聪慧俊秀的儿子,十七岁就一人顶十人。
有人插嘴:“讲实话吧,那草有浪病,吃了比上天还好受。”
缘子追问什么是浪病。
“嘻嘻,婆娘要偷人,爷们尽寻野门子。”
“那不好么?”
缘子未闭上的嘴被爹赏了一巴掌,爹那天对她还算客气,就一巴掌了事,大挥手,但轻轻落在脸上。
小铁匠的血把眼前这段河水染红。缘子吓坏了,找到草丛旁的小道,跑起来。她又饿又害怕,眼前全是乱飞的图案,枯树连同茅草蓬,那在风中舞动的野草,只长草的田。
镇上仍是黑灯瞎火的,那些野狗早被清理干净,算是有过几顿一人分一口肉的好时光。爹在,总有缘子的份,还总有一块好腿肉。爹不知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她就成了一个小破孩,说不上没爹没娘,可家已不是家,她便一点也不想回去。
这个运河边的小镇,一向冷落,打着花花样旗号的军队路过,没引起什么风波,不值得在这个芝麻角落地方停顿,算是老天爷照顾。镇上不半分的半青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