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近。在“切开”她时,好几次他不当心碰到那柔软的胸部,开先她冷着一副面孔,后来嘲弄地朝他一笑。他好几次心慌手软,锯不下去。幸亏这个戏法是装置,手法是装模作样。今天演出时,也不小心碰到兰胡儿身子,他惊怕地跳起来,假戏真做,倒弄得满场高兴。
他徘徊在江岸上,夜风将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只要她能对他好好笑一下,他就不会胸口闷痛。明天演出后,他一定要请她给一个甜甜的微笑。
天微微发亮时,加里心情绝望,踩着露珠回到他们的亭子间。他轻轻推开门,所罗门坐在床边用一个烟斗抽纸烟,明显一直在等他回来。头发以前是百分之七十白,这一夜差不多白了灰白了。
主怜悯我!父王越不问他上哪里,他的手脚越是慌得没放处。父王不用问,父王大智大慧,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一夜不归。
所罗门瞅着加里愁眉苦脸,吐着烟圈。窗外天色玻璃一般透明,不太正常,不过整个上海谁正常?他抖掉烟斗里的烟蒂,用脚把床下的皮鞋勾出,穿上,弯腰系上鞋带。
加里走过去把所罗门的被子叠好。他又从楼下老虎灶端了瓶热水上来,倒在洗脸盆里,恭敬地放在所罗门面前。
所罗门伸了一个懒腰,用手指着床。加里上了床。所罗门洗完脸,漱完嘴,走过来,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来摸摸加里的额头。不到两分钟,他的双眼就自动地合上了。恍惚之中,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不错,那是所罗门下楼梯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
这个早晨光线照得四周有声有色,楼下有人说话声尖声尖调,窄小的弄堂与摩天楼群相映,晒着的衣服像一面面旗帜在风中招展。
白光笼罩住加里,他狂追所罗门,所罗门如一团跳动的光影始终在他之前。“父王,等等,我怕。为了她,我醒着睡了都在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