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红舞娘是一身红,只是披了一块黑纱巾。她抚摸白床单,垂下眼帘,像对自己说一样:我从来没有背叛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伤心。
你有多伤心,证明你就有多爱我。
本来上海是属于我和你的,上海是我和你的天堂,但是你亲手毁了它。你一定会认为我这是在忏悔。
你不知道,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上海就会过去,如同你和我,都会过去。谁能活到天老地荒,只有爱情才那么久长。
音乐响起,布景稍有改变,舞女轻轻起身,一身红裙如火鸟,那脚步像踩在悬崖边,立于水之中的挣扎,腰身如蛇,腿的曲线飞起的一道道光闪,那种内心爱恨交融、纯粹到地狱里鬼神都静止注目。
我可以舞到八千里路和云一起奔泻不停。
伤心,一夜就白头。这么说,我还不够伤心。
于堇跳得惊心动魄,她突然改变了步法,脚步像没有离开地面似地飘动,迎着一身白衣的诗人的亡灵,时而紧紧面对,时而有意错开。似乎是与心上人一起,行进在他们选择的路途上。这即兴发挥,来自她心中的哀伤和绝望。
观众席里有些微的哭泣声。谭呐的眼睛也湿了,他这时有一种冲动:或许,或许能找到一个时机,他能找到他们心灵接近的路径。
莫之因低下头来,发现自己双手紧紧相握,这般情形让他大吃一惊。是的,他承认自己在这一夜无可救药地被感动了。两个女子美貌依然,可这个晚上他不再看她们的脸了,艺术是魔力,她们在他眼里分别有了不同的映象:白云裳有灵性,维妙维肖,让人与角色共命运,如翩翩飞鹤;而于堇演出,舞台上根本没有了角色,一道道是幻象,是鹤飞云端只留几点踪影。
他认为于堇的艺术造诣,远远高过他见到过的其他任何女演员,生逢战乱年代,真是命运的极大错误。
这个女人台下演戏,再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