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军”两字让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幸好白云裳早把窗子打开,房间里下着雨的空气很流通,很温馨。但是于堇仍感到心咚咚地撞着胸壁,跳得太响,她几乎怕白云裳会听见。
她感到自己在起跑,准备跳过一个深渊。生死在此一跃,自己的身姿一定要稳住,才能一击而中。休伯特的眼睛好像盯着她:“记住,任务压倒一切。”她闭了一下眼睛,依然说:“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一样是日本人?”“姐姐,我这全是为你好。我想让你见见他们――而且我会来想办法制造认识机会。”白云裳劝于堇说,“现在因为倪则仁的事,日本方面当然对你特别注意。但是你的返沪演出,也是孤岛很少有的文化大事。日本人对文化人比较尊敬,只要是没有危险的文化人他们都很感兴趣,以后你在上海还可以更上一层楼,日本人对投资上海电影业也很感兴趣。人呢,脑子得开窍,说到底这上海还是日本人的天下。”“他们可知道,我是于堇!”于堇气愤地说。
白云裳语气缓和,笑着说,她怕弄僵谈不下去。“谁都知道于堇这个名字。”“日本人也要我?到日军中演戏劳军?”于堇也格格笑起来。
“我帮你把关系搞活络,以后的安全就绝对有保障。”“日本人能相信?”白云裳觉得于堇幼稚得可以,听惯爱国宣传信以为真。她告诉于堇,日本人也不全是不讲情理的,两年前,军统要在上海火车站刺杀一个中国人,随行的日本军官以身体挡住子弹,以命相救。这事像是戏,可就是真的。从此之后,她白云裳对日本人的品德有了不同的看法。
于堇听得很认真,想了想才说:“噢,你是想让我把关系搞活络。”她退后两步,靠着玻璃窗站着,“这应该不是个问题,理在情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还在犹豫不决。
“那么姐姐明天去接还是不去接?”白云裳等了半晌,几乎用不耐烦的口气问。
于堇有点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