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嘛?”白云裳说,“才几年时间!”莫之因点点头,“不错不错,那次在北平还拜见了知堂翁周作人先生!”于堇看得一清二楚,莫之因的演戏干脆不及格,这两人演双簧!莫之因表演之拙劣令人捧腹。
谭呐站起来,给于堇介绍:“来来,这位就是你点名要见的著名作曲家陈可欣教授。”“你的音乐太美了,每次心里想起你的曲子,”于堇伸出手来,直爽地对他说,忽然掏出手绢,“哀婉得让我流泪!”抹眼角的泪水。想起刚才在洗手间自己与白云裳的谈话,让于堇有点伤心。这白云裳一直没问倪则仁关在哪里,连装都不用装,明知道倪则仁被用刑了,连难过的感觉都没有。她流了泪,直觉得人生无常,男女情爱更无常。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慌了,有的给她让坐,有的说,“太让人嫉妒陈先生了,于堇怎么一见你就激动得掏手绢。”白云裳在一边看得清楚,这个于堇的表演,哪怕推到过界,都是一百分。
于堇收好手绢,不好意思地朝大家婉然一笑。
酒菜上来:八宝葫芦鸭百叶咸蛋黄卷,法国红葡萄酒,香气扑鼻。满桌人笑盈盈地举杯,“为今天干杯!”“为《狐步上海》成功干杯!”白云裳还像个圈外人,有点害羞,有点敬畏,这倒是正常的外行人样子。于堇的眼光注意到莫之因居然不敢正视白云裳。这个人一向习惯厚颜无耻地直视女人,尤其是尚未认识的陌生女人,等对方惊慌失措不敢接眼神。刚才对她就是如此大胆贼眼。若是她猜得不错的话,白云裳该是莫之因的上司。
那么,莫之因该是76号的,二等奴才,白云裳直接服务日本人,一等奴才。于堇高兴地想,弄清了就好唱戏。
最后吃得差不多了,让侍者撤掉盘子,甜点枣泥酥饼上来。五个人喝着苦艾酒,又要了咖啡。镀金边的咖啡杯,让白云裳很喜欢,摸在手里里端祥。于堇说她不能再喝酒,莫之因一把抢过来,“让我效劳!